濯清明分

【元施七夕限定】明知故问（四）（五）

碎碎念：咳咳，说好的昨天双更结果和小伙伴开黑一下忘了（仰天），今天补上，爆肝了快五千字hhh

（四）

      西小施罕见的失眠了半宿，一直到十二点才勉强入睡。

       这一次又梦到了小元歌，似乎是与昨天的梦境连续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梦里的她也变回了七八岁小孩子模样，因为和妈妈一起来孤儿院看望这些小朋友，她在稷下孤儿院中蹦蹦跳跳地和小朋友们捉迷藏玩。她调皮得很，怕被别人轻易找到，就悄悄跑了很远，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房间前。她歪歪头困惑地看着这扇门——老师们曾告诉她这好像是一间制作傀儡的工作室。

       想着里面大概都只是陈列着傀儡娃娃而已，她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。

       小元歌听到开门声被吓了一跳，毕竟这里一般只有庄周老师和诸葛亮来看望他。

       这间傀儡室的窗帘被严严实实地拉住，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小的台灯发出微弱的光芒，一排排傀儡娃娃整齐地陈列在玻璃柜中，或栩栩如生，或略有瑕疵，神情都十分灵动。

       但是也颇有阴森恐怖的氛围，看久了令人感到不适。

       小元歌默默地坐在小板凳上专心地做着手中的傀儡，看到她只是有些惊讶，但是也没有过多去关注她，而是继续看着古籍，安静地忙着安装傀儡零件。

        西小施看到小小的自己进来看了一圈就哇的一声哭了，抽噎着害怕地蹲下来，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元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，他看着西小施突然哭起来，也不知如何是好，以前他都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她为什么哭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 一声带着疑惑的稚嫩童声响起——小元歌一愣，难道房间里还有别人？

         “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 那个声音再次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 西小施听到了也抬起头，小元歌看到了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满脸的泪痕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你是谁呀？你一个人呆在这儿不害怕……吗？”西小施抽噎着问小元歌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小元歌原本死水一般的眼神似乎有了一点波动，但是他还是没有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我叫元歌。”他手中的傀儡娃娃竟然说话了——因为还没有做完，它只有上半身，显得有些诡异。但是还是小孩子的西小施没有发现，以为是元歌自己说出口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元歌，我好害怕呀……”她抽泣着跑到小元歌身旁，轻轻拉着他的袖子，“你能陪我出去吗？我不想捉迷藏了，我好怕这里……呜呜呜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越哭越伤心，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小元歌旁边的地板上，抱着他的左臂不肯松开。

       小元歌更加手足无措，他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小女孩，穿着粉色的公主裙，浑身散发着可爱的气息，却因为恐惧而不停抽噎着。

       鬼使神差地，他放下了手中的零件，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，很轻，却唤醒了他的回忆——是的，他的妈妈曾经也这样在他因害怕和生气而哭泣的时候安慰他，还会将他搂入怀中紧紧抱住他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西小施感到了他的动作，呆了一下，抬头看着小元歌，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安慰之意，便彻底安下心来，一下扑倒他的怀里，哭得更加大声了。

       看着怀中软软的一团小姑娘，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温暖体温，小元歌下意识地顺势轻轻回抱住了西小施。此时的他或许只是因为潜意识里想到了童年的时光，却没有想到这个动作使他麻木又死寂的内心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小元歌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大梦。自从当初出院后，他就一直不曾开口说话，任凭庄周老师他们如何劝导也只是沉默以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心已经因目睹父母双亡惨状的痛苦而破碎，本能的精神防御机制发挥作用，以一层冷漠麻木的厚厚面具来武装他的脆弱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过了好久，他有些僵硬地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，才发现怀中的小姑娘已经睡着了。不知道为什么，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幸福。

        像抱着婴儿一样抱着西小施，让她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，小元歌再并未有其他动作和想法，只是默默陪伴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西小施安心地趴在小元歌怀里睡着了，与此同时小伙伴们因为找不到她而急忙报告老师，庄周老师和西小施妈妈焦急地一同寻找她。

       终于，在一个个打开孤儿院所有房间后，庄周老师打开傀儡室的门，看到了眼前这一幕：几乎全黑的房间里，在昏暗的小台灯下，小元歌竟然抱着熟睡的西小施，他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小元歌看着急忙寻来的大人们，开口道：“她不小心跑到这儿了……然后又睡着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庄周老师和西小施妈妈都松了一口气，唤醒了睡梦中的西小施，带走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送走西小施母女，庄周老师立刻回到了傀儡室，一路上还是惊讶地很想着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，竟然让好几年没有起色的小元歌恢复正常了！

       只见小元歌神色自若，终于像个正常的十三岁孩子一样有了些许精神和朝气了。庄周不免又感动又真心替他感到高兴……

       西小施这一觉还是被闹钟吵醒，她无语地关掉闹钟下床，边刷牙边回忆着刚刚的梦境。

梦里是小时候的师兄……不同于上次，这次梦里竟然还有小时候的自己。她有些不解地想，难道我们小时候见过面……吗？

       吃饭时，她忍不住问了妈妈有没有这回事，西小施妈妈吃惊地看着她：“当然啦小施，嗯，应该是你十岁左右的事情了，可能当时还小吧，你也贪玩儿记不清楚。后来咱们又搬了家离孤儿院很远了，这几年也一直没有时间去了。”她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西小施感到嘴里嚼着的面包突然失去了味道，她被这个消息震惊了——而且既然她和师兄小时候见过面，那么之前梦境里师兄一家经历的伤害也是真的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她决定去亲自问问元歌。

（五）

        “西小施，你来啦！”书店门口，充满活力的大男孩似乎一直在等着她，他脸上带着些许红晕，西小施明白他在想着什么。经过昨晚一夜的考虑，她还是决定好好地和曜谈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曜，我们找个咖啡店聊聊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这次只带了一本书，就是那本《乌合之众》。把书本放在桌上，她取出了夹页的那封粉色信笺，递给曜。

         上一秒还眼里亮闪闪似乎有星星的男孩一下就笑不出来了，他明白了西小施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呢？西小施，能给我一个理由吗？”他低着头假装专心地用咖啡棒随意搅拌了几下早就被调好的咖啡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，曜……你知道的，我一直把你当做很好的朋友，但是只是朋友，不是喜欢的对象。”她轻轻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你喜欢的人是谁？”曜没过脑子就马上问了出来，说完自己也有点愣了，后悔自己的冲动。

       空气一瞬间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   西小施顿了顿，才慢慢说：“我现在不想谈恋爱，只想好好准备高考。”

       曜颓废地向后靠在沙发上，他就知道，西小施这一点很像一个小书呆子！他腹诽却没有说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两人没有发现的是，曜身后的沙发上坐的是正在闲谈的元歌和诸葛亮。

       刚才本来两人在侃侃聊天，元歌却突然打断了他，并比了个嘘的手势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敏锐地听到了西小施和曜的声音，虽然因为座位原因没有办法回头去看，但这也成了偷听两人对话的一个好机会。

        诸葛亮看到坐在他对面的元歌边听边变换了好几个表情，先是吃惊，然后是嫉妒和怨恨，又变成了高兴，最后变成了若有所思的疑问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心中无奈地叹口气，果然，元歌这家伙八成是吃醋了。作为元歌从小到大的密友，诸葛清楚西小施在他心中有多么重要，本来他就一直不喜欢曜这个异性朋友，现在曜给西小施表白，更坐实了这份嫉妒。

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西小施和曜告别后走出咖啡厅，说实话，她现在不是很想立刻去学习。心里闷闷的，只想去散散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叮！微信的消息提示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西小施打开消息一看，没想到是元歌师兄的消息：“小施学妹，今天方便一起吃午饭吗？记得带上《乌合之众》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脸蛋染上一层绯红，想了一下，快速回复道：“嗯嗯好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元歌选的是一家日式餐厅，味道清淡，很适合西小施的口味。

       “ 这顿饭就当我向你借书的感谢啦。”元歌冲西小施浅浅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  点餐时，服务员笑道：“两位好，今天是七夕节，本店特意推出了七夕双人套餐，可以考虑一下哦！”

         西小施才意识到今天是七夕，也是啊！怪不得曜会选择这一天跟自己表白呢。

         可是，这七夕双人套餐……她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，正想着回绝服务员时，发现元歌看向她的眼神意味深长：“那就点一个七夕套餐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服务员带着我懂得的笑脸为他们点好了餐就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西小施脸更红了，尴尬又忍不住想着：师兄他……他，他或许只是觉得这个七夕双人套餐比较划算又美味吧？

       可是，心底有个声音忍不住说：西小施，元歌师兄会不会也喜欢你呀，所以才特意点这个。

       她咬了咬下唇，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元歌看着她咬着自己红润的唇思考着什么，带着红晕的脸蛋分外可爱，心中十分欢喜。

        西小施发现元歌在用一种温柔又宠溺的眼神看着她，回过神来，不好意思地说：“……师兄，这是你要的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双手将书本递了过去。她正值二八年华，如葱细长又白皙的小手在阳光下更加晶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 嗯，谢谢你呀师妹。”元歌失笑接过她的书，没有拆穿她的走神。两人的手指在交接那一刻轻轻触碰了一下，西小施立刻烧红了脸。

         元歌师兄的手……是有点冰凉的，却又骨节分明，很有美感，像是钢琴家的手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上菜了。西小施默默夹起一块寿司放入碟中，忽然想到一件事情——

         “师兄，前两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，”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问问，于是就将第一场梦大致描述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元歌的神色略有一变，惊讶地问道：“师妹，你怎么知道这些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诶……？”西小施迷茫了，那么确实是真的了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只是做梦吗，师妹？”元歌的语气更柔和了一些，并不带责备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哦。”西小施呆呆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 元歌笑了笑，给她倒了一杯果汁：“师妹的想象力很丰富哦，这个梦改编成小说应该很不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那么，是假的喽？西小施不解，不过还是选择相信元歌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吃完后，西小施打算回家，元歌坚持要送她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 地铁上的情侣明显比平时多了很多，女孩子捧着心形的礼物盒，男孩子抱着一大束玫瑰花，满车厢都能闻到馥郁的香气。

        西小施有点羡慕地看着他们，但是在炎热的天气和摇晃的车厢共同作用下，她成功地打起了盹儿。

        离家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，睡一小会儿应该没事吧？她迷迷糊糊地想着，不知不觉就靠在了旁边元歌的肩膀上。

         元歌低头看着西小施熟睡的模样，她麻花辫上的小熊皮筋随着呼吸起伏而摇晃。恍惚间，好像回到了五六年前在傀儡室那个下午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她真是一如那时的天真可爱，他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到站后，元歌叫醒了她。西小施揉揉朦胧的双眼，晕晕乎乎地跟着元歌走。

         出了地铁站西小施才感到清醒了一些，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，西小施抬头问元歌：“师兄，你带雨伞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诶，好像忘带了。”元歌状似无奈地说。“那我们打一把伞可以嘛？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啊……可以的。”西小施有点尴尬又有点小激动。

         西小施的雨伞两个人撑确实小了一些，不过勉强遮住了他们。

         因为空间有限，两人的距离十分从未有这么近过，有情侣亲密撑伞的暧昧氛围了。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并肩走在小雨嘀嗒的路上。

         元歌突然说：“看，那儿有一家花店。”

然后不由分说拉着她进了花店。

        起初西小施以为他只是想躲躲雨，没想到他认真地对老板娘说：“要九朵百合，谢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当元歌把这捧小小的百合花束送给她时，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，声音都有些结巴：“师，师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他笑着说：“师妹，七夕节快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西小施的脸蛋红红的，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师兄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西小施到家门口时，雨还在淅淅沥沥地嘀嗒，她就将雨伞借给了元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 师兄，谢谢你今天的请客和花花，我真的好高兴。”她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师妹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嘛？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样。”元歌怕她拒绝，故意提及了当年两人的初见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西小施脸又红了，她现在已经十五岁了，进入青春期，明白男女有别，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太好，但是……如果像初见那样两小无猜时的拥抱，她想，就是单纯的朋友间的拥抱吧。

         元歌满意地看着西小施慢慢踱步靠近他，然后缓缓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。他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子，发间的幽香，还有轻轻抚在他背上的小手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西小施没有看到的是，元歌狡黠的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师妹，好像不是这样拥抱的呀，这个姿势不太对呢。”元歌状似为难地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诶？那该怎么办？”西小施茫然地抬头对上他深沉的眸子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抱住我的脖子吧，好像是这样的，我们正确地抱一下。”元歌思考了一下说，他心中暗笑，单纯的西小施是不会明白的。

       西小施确实如他所料，听话地将雪白纤细的双臂环抱着元歌的脖子。她趴在他胸前，能听到元歌和自己同样的，不同寻常的心跳速度。她的耳朵都烧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元歌比她高了近二十厘米的个头，他的下巴正好可以轻轻抵在她的发际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概相拥了三分钟，元歌才慢慢松开她，看着浑身僵硬、脸色绯红的西小施说：“师妹快回家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西小施默默点了点头，正准备转身离开，元歌突然靠近她，并用双手抚上她的双颊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，轻轻吻在了她的额头。

      “年幼者会因为年长者一个漫不经心的吻而胡思乱想，即使那只是个玩笑。”